池檎

情绪也需要新陈代谢

非典型注射

*ooc

爱和怜悯都是恶。


 

锡润靠在白墙上抱膝缩着,觉得整个房间像湿透的海绵,卫生间里的水龙头似是没拧紧,嘀嗒嘀嗒如时钟般刺耳作响。尹钟宇跨坐在徐文祖紧实的腰间,高涨潮红的脸,埋在徐文祖的肩胛骨,一颤一颤的。沙发上缠绵的两个人,姜锡润只瞥了一眼,就垂下头不自羞红了脸。


 

他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。


 

“嘶——”


 

如潮的欲望汇聚到了顶端,却是脖颈上猝不及防的被注射了冰凉的液体。徐文祖抚摸他的手,总是很冰,尹钟宇的意识恢复了一点清明,可双眼还是迷离的样子。


 

情欲的惩罚像焰火,在脑袋里炸成白色的光点,赤裸着坠入渊谷,烧掉了爱人的胰脏。徐文祖肆虐般在尹钟宇的身上留下犬牙的甜蜜咬痕,深浅不一喘息声交错着青紫色的勒痕,双眸被细软的卷发遮了一半,含带着笑意沉沉凝视着他的爱人。


 

“普通的镇定剂而已。”


 

一番极尽爱意的挑逗之后,又如丢垃圾一样把尹钟宇甩在沙发上,他整理着衣衫上的褶皱,将注射器重新收入口袋。


 

“不过,这次尝试在里面混合了催情的药物。”


 

徐文祖俯下身子,露出一点顽劣的微笑。


 

“感觉怎么样?亲爱的。”


 

尹钟宇咬着嘴唇,怕自己再发出更多令他羞耻的呻吟声,若是平日里倒也无所顾忌了,但今日房间里还有那个男孩在,他不想让自己变得更难堪些。


 

他知道徐文祖今天失常的表现。


 

源于他领回家的那个男孩。


 

那孩子现在缩在墙边,尹钟宇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。


 



 

尹钟宇已经顾不上这是痛苦还是欢愉,紧咬的嘴渗出血迹,也被徐文祖勾着舌尖舔舐去了。他在尹钟宇身边坐了大约十分钟,直到尹钟宇皱着眉头像是昏过去了,又转身在卧室里取了毯子盖在尹钟宇身上。


 

姜锡润困惑的看着这一幕发生着,在与徐文祖对视过一秒后,下意识的低下了的头。男人的眼神像秋雨,刺骨的冷意中又夹杂着温柔。


 



 

“要不要,来点生拌肉?”


 



 

尹钟宇醒来时,就发现锡润坐在吧台式的餐桌上,大块咀嚼着什么。他一边套上一件卫衣,直到走过去看仔细了些,蓦然睁大了双眼。


 



 

晚了。


 

锡润的嘴角,沾满了生拌肉的酱汁调料。他唯一能做的,只有抽一张纸巾递过去。


 

“你…叫什么名字?”


 

锡润的手顿了一下,他吞下嘴里那半块肉,望着尹钟宇的目光还是怯的。


 

“锡润,姜…锡润。”眼前的青年,对自己露出苍白的微笑,最令他触目的,还是那斑驳着血渍的嘴角。


 

“你好,我叫尹钟宇。”


 

锡润想起了,从他在房间里醒来时。


 

他就读的高中,离家步行只有十分钟。穿过熟悉的巷口,他本可以继续着平淡无奇的生活。


 

但他今天抄了条近道。


 

悠长的巷子,他哼着自己写的新歌。


 

一首歌唱完,这条路也只走了一半,但是他回不去了。


 

巷道的中央,他看见这个叫钟宇的青年,将刀口刺入他人的心脏。血腥的气味让锡润的胃里翻腾起来,他来不及躲避和呕吐,尹钟宇拾起地上的碎石敲昏了他。


 

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时,锡润却又清醒的意识到。自己刚才唱rap的旋律,就好像成了这个人杀戮的协奏。


 



 

唯一的,杀戮目击者。是姜锡润身上穿着的学生制服救了他,还是在那一双惊恐又无辜的眼睛里,尹钟宇看见了曾经的自己。


 

或许都有吧。


 

尹钟宇第一次带着一只活的猎物回来。


 

这让徐文祖感到新奇。


 



 

“但是打破规则,还是要接受惩罚的哦。”他们做的时候,徐文祖附在尹钟宇耳边这样温和的提醒着他。


 



 

家里的生拌肉一下子被锡润吃掉了小半盒,尹钟宇安排他先去书房睡下了。姜锡润上学的日子里就很聪明,半开玩笑地询问着,表情自然又真诚。


 

“你们会杀掉我吗?”


 

“可能要邀请你同我们生活一阵子了。”尹钟宇这样说着,看着锡润走进书房又识趣的带上了门,才从冰箱里取出冷冻的食材和调料。


 

切块、勾兑调料。徐文祖坐在尹钟宇的对面,看他熟练的做着新的生拌肉,抓起一块放在爱人的嘴边。


 

“亲爱的不尝尝味道吗?”他话音刚落,尹钟宇便叼走了徐文祖手里的肉。


 

机械的咀嚼,仿佛牙齿也是切割皮肉的原始利器。他仍然不喜欢这味道,所以庆幸,锡润可以大快朵颐的接受。


 

接受步入地狱的第一步。


 



 

饲养。


 



 

“我今天杀掉那个人时,被那小子看到了。”


 

“所以呢?”徐文祖托着腮,单手抚摸着尹钟宇削瘦的侧脸,诱导他继续说下去。


 

能放过他吗?


 

尹钟宇当然想这样说,就像几个月前他求着徐文祖放过自己那样。


 



 

“杀掉他,或者…”


 

“或者?”徐文祖的手指顺着脸颊位置,又抚上他嘴角,柔软的触感,让他的眼眸里顿添了几分慵懒的惬意。


 



 

“让他成为…我们。”


 

尹钟宇确定这样的答案会让徐文祖满意,而他也情不自禁似的,吻住徐文祖的那一只手。


 

徐文祖对他,就像那一针注射剂,注入血液里爱恋,总教他着魔一般,甘愿选择与他同坠落。


 

“亲爱的,我瞧着你最近瘦的厉害。”


 

“要多吃点肉啊。”


 

徐文祖站起身来,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。


 



 

课间。


 

姜锡润坐在教室里,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风景。他每天照常上课,既不迟到也不早退,本就因为上学在首尔独居的他,班上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。没人发现,他的身体,一半被饲养,一半被囚禁着。


 

他眼底的光消失了。


 

他再也写不出歌了。


 

“听说了吗?最近咱们放学常走的那条路,接连爆出虐猫事件诶…”“诶…好可怕诶。”


 

女孩们叽喳着围坐在一起,他只觉得吵闹。


 

从课桌里,锡润掏出一个纯白色的盒子,绑在上面的红色蝴蝶结,已经被他拆掉了。


 

这是他的饲主,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。


 

除了唱歌,姜锡润在化学方面也很有天赋,这一支注射剂,藏在袖子里精巧又趁手。他突然想那天下午,窗子外的日光刚好在尹钟宇的侧脸上,晕开与暖橘色与阴影都斑驳着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。


 

尹钟宇十指在键盘上翻飞着,没有注意到锡润望着他的目光,有些出神。


 



 

“钟宇哥。”


 

“嗯?”


 

“你…喜欢他吗?”


 

静默的房间里,姜锡润又一次听见卫生间里的水龙头似是没拧紧,嘀嗒嘀嗒。而这一次的声音,像心脏在哀鸣。


 

长足的叹息声,尹钟宇合上笔记本电脑,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。


 

“喜欢啊。”


 



 

喜欢到一想起他,就觉得心慌。


 

但是徐文祖告诉他,药剂都会有副作用的,这同他们之间的相互吸引,是同理。


 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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